第七章 我那颗禁不起的心,即将决堤(6/7)

得多少给点儿面子?”

“北平断不会允许我们建立正式的机关,我们筹办的只是商会。”

“我说招牌只是个比方,不是真的挂一块到阜成门外去。”金启庆进屋拿出一个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杏黄色匣子,打开来里面全是金启庆的名片,带着各种不同的衔。“咱们印上国民政府的片子,向工商界摊派!汪先生的国民政府回向北平工商界化缘,谁敢不给面子?”金启庆踌躇满志,又说,“如果你年轻脸不好意思,老哥哥可以先代劳一阵子。”何天宝知道金启庆打着他捞好处让自己顶缸的主意,这未免太看不起了,就笑着摇:“我年轻胆子小,如果金大哥要化缘也好摊派也好,我就当不知道,但是我自己是不敢做的。”金启庆面色不变,哈哈笑着换了话题,何天宝坐不住了起身告辞。

他在街上闲走,买了一个三尺见方的大寿字儿让伙计给那徽商家送去,买东西的时候觉出有盯梢,身形像是辉子。何天宝懒得跟他治气,满不在乎地叫辆洋车出宣武门去徽商家拜寿。徽商热地迎出来,他家里正唱着堂会,说底包是马连良,咚咚锵的锣鼓声中,何天宝给一个瘦猴儿似的小老太太拜了寿,见过了十几个徽商四十几个子侄,马连良始终没有上台,戏台上是一出接一出的热闹戏,《西游记》《封神榜》《目连救母》之类,何天宝只觉吵得晕脑胀,告辞走了,徽商恭恭敬敬地送出来,脸上始终保持笑容,但一望可知是假的。何天宝猜测,这些心里对自己大概只有恐惧和厌恶吧。

慢慢走回金鱼胡同,只觉得这城市陈旧而美丽,面上笑容可掬,肚子里不是要钱就是要命,自己终究无处可去。

何天宝四点多钟回家,贾敏热地迎出来,接提包端茶,之前玩鸽子时的住家便装换成了旗袍。

贾敏让何天宝在院子里坐下,桌上已经有了一个茶壶,贾敏从两个茶壶各倒了一些,解释说:“这壶是我早沏得了放在这儿的,这壶是我新烧的水,兑上半凉不热的,这个天喝了最解渴。你先坐会儿喝会儿茶,晚上吃炸酱面,马上得。”何天宝坐下喝了半碗茶,忽然觉得这个最亲切,问:“你见过你的联络了?”

“嗯,原则上同意了,只是让我尽量多从你这儿刮点儿经费。”

“你这样跟我底不大好吧?”

“我怕你这傻小子一心留我,跟南京或者重庆拉下补不了的亏空。”何天宝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今儿晚上别准备饭了,不如我们先去胡同西东安市场逛逛,然后再吃饭。”东安市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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