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（4/5）

动笔，一行字也没写。她甚至有心把写好的段落都从硬盘上消掉，让那老重新打鼓另开张。

最后是台长尹善贤亲自叫她去谈话。台长对她语重心长，晓之以理，动之以，特别强调罗老就要退休了，近年来没有像样作品问世，对他最后一次评职称、落实退休后福利待遇等都有诸多不利，希望她不要让罗老过于失望。

她最后听从了台长的劝告。不是因为她同罗建树，而是因为尹台长是父亲的大学校友，是父亲当年尊重的学长。马清明最后能分配到电视台工作，自然是靠她出色的写作能力，而当时这个做电视台文艺部主任的“尹叔叔”也没少帮她说好话。

另一个原因更加实际：这是她苦数周、废寝忘食的创作成果，与其真付之一炬，还不如找个机会发表，而且台里都会认可这是她马清明的杰作。

罗建树也很识相，非常配合，在关键时刻出些有用的点子，却很虚心地先征得她的同意，最后都搞不清到底是谁挂帅，谁打下手了。

她看见胡艳冲她做了个手势，知道该到自己上场了。

她走到场地中间站定，静了静神。

摄影棚里上部戏的布景正好刚拆了一半，马清明有意站到形似废墟的断壁残垣、枯花摧柳前面，因为她现在要表现的是发配流放前的石秀竹，正在京城石府败的花园里悲切地感慨自己凄惨的身世。

胡艳在取景框里看到的是一个满清民妆束的马清明，身着绿色绣花衣裤，两只裤腿处各绣了一只翠竹。只见她取出一方手帕，握在手中，眉微蹙，边徐步向前走来，边朗声吟诵绝句一首：关防万里王命催，山高水远何回？落枝栖孤鹊，月明星稀旧墙颓。

绝句出自马清明的手笔，她念起来自然是声并茂，感慨良。四句诗的句首嵌了电视剧的剧名，似乎暗示石秀竹的命运就概括了全剧，无意中体现出马清明对这个角色的偏。

然而更令马清明难以释怀的是剧外角色的郁闷。身为台里公认的才，前途无量的年轻编剧，却同秀竹一样，根本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，被玩弄于掌之间。马清明感觉自己和石秀竹太相像了，感觉自己已和角色融为一体，不由得感慨加，几乎流下泪来。她不自禁地抬起手，用那方手帕擦了擦眼角。

这时有喊“停”，不是胡艳清脆的声，而是一个男子雄浑的嗓音。马清明知道这是谁，她转过来，果然看见全剧总导演熊伟正向她走来。

“不错呀，清明。”熊伟轻轻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