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六章 天籁魔音（5/6）

，她双手把持一支碧润润的玉笛，横在唇边呜呜吹着，后边却是那个绿衫少，双手抵在她背上，其后接着个风烛残年的病容老，一个额现虎威纹的大汉，一个英气的中年，一个满面悍的汉子，一个叫髯戟张的大胖子，一个四肢短小五官凑在一起的男子，皆是早上赶路时遇见过的，每双手抵在前一个的背后，一字长龙地排坐成队，个个神凝重。

宝玉心中大喜，道：“想不到在这儿又遇上了，原来姑娘吹笛子这么好听……”

眼中只余白衫少的美丽容颜，却没留意他们姿势奇怪，不知不觉定近前去，那些眼角乜见，面上一齐露出紧张之色，但仍保持纹丝不动。

宝玉走到离那白衫少三、四步之距，笛声陡变，曲调更是缠绵婉转柔靡非常，竟如叹息呻吟，又似低语叫唤。

宝玉呆了一呆：“天底下哪有样好听的声音？”

浑身—酥，忽然胡思想，时而似在水轩里与秦可卿颠鸾倒凤，时而似在小木屋内跟凤姐儿尤云滞雨，眨眼又回到了当初与袭初尝滋味之时，曾经的缠绵销魂一幕幕皆浮上心。

正如痴如醉，又听铮铮两下，声如裂帛，宝玉悚然一惊，诸般幻象倏地消散殆尽，愕然转首瞧去，这才看见那帮对面还坐个年约六、七十的老，—袭褚衣，指甲如钩，满面乖戾之色，怀里正抱着一把墨色玉琵琶拨弹，声音虽稀，却屡屡穿笛声穿耳内。

宝玉凝神一听，原来褚衣老弹奏的乃是琵琶古曲（十面埋伏）此际正到（点将）节段，曲调铿锵有力，发出几下金戈铁马的肃杀之声，立时把笛声中的绮媚之意冲淡了许多。

白衫少那边诸面色一凛，似齐运功催鼓，那笛声更是勾魂夺魄，渐又盖过了琵琶声，宝玉见那褚衣老五指仍在拔弹，却再也听不到半点琵琶声，大感有趣，正想说话，笛音已飘飘渺渺地流心间，忽而又迷糊起来，只觉满怀甜洽，绮思起，这回仿佛在那“点翠台”上跟凤姐儿露天宣，才到妙处，忽而变成与可卿在仙阙之中翻云覆雨。

宝玉陷于幻象之中，殊不知两边马的拚斗巳至最凶险阶段，褚衣老神渐厉，已拨弹至（埋伏）节段，琵琶声虽几乎被笛声盖住，其实却处处暗藏杀机。

白衫少面上浮起淡淡晕红，其后诸顶上也隐现白气，最末端的矮小男子脖筋凸起，身子微微打颤，似有些不支之色。

宝玉手舞足蹈，正与可卿温存，忽觉喉中腥甜，嘴角似有什么流了出来，随手一揩，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