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雨里的罂粟花【第八章】第16节(64/80)

我一边轻快地跑着步,一边额冒着汗等待着。

过了一会儿,没出现,戏匣子里的声音到跟着来了:“……这一场大功劳不加升赏/为什么对众将羞辱一场?我这里低下暗暗思量/——哦,是了!一定是为周郎不来投降。

——周郎不降,与我什么相?哎!曹营事,实实难办!哼!真真难办吓!”紧接着,一个戴卫生帽、身穿白大褂、戴着罩的男清洁工,拿着一把塑料厝子和一把扫帚,穿着一条朴素的棉裤、一双棉鞋,晃晃悠悠走进健身房,看了看我们这一堆儿之后,又四处看看,东扫扫西蹭蹭,还故意走到了舒平昇正站着的位置上。

“‘忒久’。

”清洁工说道——实际上我一看他白大褂袋里揣着的收音机、露在外面的那条挂绳,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丁武,但也真不知道他这是从哪学来的一西北炉渣子音。

“啊?你说啥?”“‘飒俄舍飒’,‘俄乃忒久’!‘忒久’!‘久’!‘久阿子’!”说着,易容变了装的丁武,还故意拿自己手里的扫帚,在舒平昇的皮靴上打了三下——连我也是才在这时候才明白,他刚才说的那玩意是“啥我说啥,我让你抬脚、抬脚,脚丫子”。

舒平昇只能侧过身,给这个“清洁工”让开一个位置。

我想了想,此时不把东西给丁武,还更待何时;于是我又眯着眼睛、微张着嘴,慢慢停下脚步,抬看看灯光,装作一个不留,又打了个响亮的嚏,然后我十分自然地把那个包好了齿的面纸包拿了出来,假装在鼻翼下一擤,然后顺手丢在了地上。

“‘遮赶煞嘛遮四’,‘遮么’不讲‘围僧’呢……”丁武继续用着陕甘音嘟囔着,并迅速地把我刚丢下的那只纸团扫进厝子里。

——但在这个时候,舒平昇却竖着耳朵,死死地盯着我和丁武。

我其实忽略了一个问题:一个金属齿,就算是个再小,掉在地上,哪怕包着薄薄的纸巾,也会掉出声音来,尽管那瞬间的“噼啪——嘎啦啦”声音被健身房里暖风的阵阵嗡鸣遮掩着,却还是窜进了舒平昇的耳朵里。

“不对!刚才你丢了啥?”这次舒平昇也并没掩饰,直接对着我掏出了手枪。

“我……我咋了?”我故作窘迫道,“我不就是擤了个鼻涕么?我又咋了啊?”“不对,你刚才扔的那个东西里有问题!”随即,他又推了一把丁武:“那纸团呢?那纸团呢?”“‘赶飒嘛遮四’?‘赖’,‘乃’要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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